怀念方先生

(李向阳)

送走方先生,心情总也平静不下来,既为告别仪式的议程安排感到困惑,也为自己好久没去看望他未能最后与他话别而深深地自责。半个月前,听说方先生身体不好,我曾约徐磊去过医院,但那时的他,已经没有意识,已经完全不是我熟悉的老爷子了。须发凌乱,脸庞浮肿,浑身插满了管子,那只从被窝里露出来的手,就像一根根被冻坏的胡萝卜。我心如刀绞,暗暗地诅咒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只曾经是开宗立派书写历史的手啊,几次掏出手机想记录下这个镜头,又慑于先生的尊严,把手缩了回来。我只是呆呆地伫立着,不知道能为先生做点什么,恍惚间,叠映出许许多多的陈年往事。

1993年至2005年,我曾在上海美术馆供职,有幸在先生身边,度过了我职业生涯中最为难忘的十二个春秋。先生为人为艺的点点滴滴,无不体现出豁达的胸襟和高尚的品格,亦师亦友,如父如兄,勉励着我砥砺前行。初识先生,担心他是个不好伺候的怪老头,少言寡语,不合时宜。处久了才感受到他的宽厚和包容。记得我到任不久,先生约我谈过一次话,直言近来心情不好,想跟我交换一下意见。原来在宣布我任书记兼执行馆长的美术馆全体员工大会上,局领导的话讲的太直了,说方馆长还是馆长,但是虚的,李向阳是执行馆长,是法人,实的。先生郁闷了。我向他解释,局领导的本意是照顾您的身体,可以让您腾出时间来做学问,您是馆长,我是执行,您发号施令,我冲锋陷阵。再说了,我是看着您的画长大的,与您共事是我的福分,怎么敢对您有半点不敬。我初来乍到啥也不懂,今后还得仰仗您多多提携啊。打那以后,先生真的轻松了,鸡毛蒜皮不管,大政方针不放,还经常在选人用人时提醒我,这个人不好,太自私,那个人可以,大胆用。不管是在仙乐斯广场的美术馆旧址,还是搬到了跑马厅的新舍,办公室换来换去,我俩的办公桌始终挨在一起,他从来没有因为办公桌的位置或朝向提过一个不字,任由我折腾。

先生是个平和散淡的人,离群索居,洁身自好,经常会将权贵们拒之门外,却一肚子草根情结。都知道他从不应酬,对自己的作品看得很紧,却不晓得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包括司机,都得到过他的恩惠。我也先后收到过先生的墨宝,一幅是田园诗的书法,另一幅是六尺斗方孺子牛。更让我感涕的是,画作是由先生装完框后亲手捧到我家的,到现在我还时常问自己,这是犒赏呢,还是鞭策?他不坐班,但关键时刻总会到场,有时会为年终总结联欢会送来供员工抽奖的字画,兴起时,也与大家碰上几杯。我说老爷子看来你的胃没事,起码不是器质性毛病,他朗朗一笑:好像医生也这么说。先生的家在新桥镇的百佳花园,除了两栋说不出是啥风格的房子外,里里外外弥漫着乡野气息,客厅中是家乡老门板围成的墙,花园里是家乡运来的菖蒲草、马尾松,就连给菜园浇的肥,也是自家产的。先生喜欢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是一个真实、朴素、有机的世界。

虽然体态羸弱,先生眼中却始终闪烁着灵光,是一个内心强大、思维敏捷、勇往直前的人。他24岁就因为《粒粒皆辛苦》而成为“浙派人物画”的奠基人,一路走来,囊括了业内几乎所有的国家和地方最高奖项。按理说,他完全可以而且应该自得其乐,颐养天年,偏偏要不安分,在学术的盘山路上苦苦攀登。我不懂中国画,没资格与先生谈艺论道,但我喜欢他的作品,尤其是《母亲》以来那些不同于传统文人审美情趣的叫人肃然起敬、荡气回肠的山石般的人物造像。先生一直在变,及至晚年,又开始研习书法。好几次,他觉得准备不足,取消了展览计划,推翻了画册方案,旁人说他太算计,我说也许这就叫认真,因为他的目光聚焦在远方,所以不会满足于当下。正因为如此,“上海双年展”应运而生,而先生在办展过程中表现出的睿智和担当,是确保“上海双年展”由实验走向成功、由本土走向国际的旗帜和号角。96年3月,距第一届上双开幕不到一个月,签好合同为展览募集资金的公司突然倒闭了,走投无路之际,是先生带着我去找了市领导,化解了燃眉之急。开幕前夜,我陪着旅法华裔艺术家陈箴讨论作品的修改方案,先生不放心,一遍遍来电话询问,既关心作品的情况,又惦记陈箴的身体,都后半夜了,还要从家里赶来,被我们以马上就要开幕式了您好好休息为由拒绝了。随着装置、影像作品的不断增加,审查的任务越来越艰巨、原来越复杂。先生说,这个问题看似复杂,其实简单,我们能够看得过去的,就是标准,不要去纠结那些理论、那些规定。只言片语,一语中的,彰显出先生的立场和自信。先生总是以最简单最直接的话语告诉我应该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云淡风轻中蕴含着洞见的力量。第三届上双《海上·上海》开幕后,由于个别蹭热度的所谓外围展的不合作方式,我们遭遇了极大的误会和猛烈的围攻,形势一度十分严峻。在先生的指挥下,我们一方面积极争取了市委、市政府各级领导的理解和支持,另一方面,及时调整工作团队,邀请了许江先生出任上海双年展学术委员会主席,由此,上海双年展走上了健康发展的阳关大道。

很多事情,发生时,浑然不觉,过去了,却翻江倒海般不断汹涌起来。按捺不住如潮的思绪,在朋友圈发了条不是挽联的挽联,以寄哀思:

他是我们的老爷子,亦师亦友,如父如兄。明明可以前呼后拥坐享荣华富贵,却要上下求索左右突围,宁做推陈出新的拓荒者、引路人。

他是真正的艺术家,远离尘嚣,心无旁骛。明明可以轻描淡写地画点人民币,却要悲天悯人一意孤行,甘为父老乡亲的孺子牛、苦行僧。

方增先先生千古!!!

                                         李向阳

                                      2019年12月10日 夜

《时代风采》的风采(李向阳)

近年来兴起的主题创作,尤其是各地政府相继推出的各种“美术创作工程”,客观上推动了现实题材美术创作的传承和发展,但因其创作机制、评审制度、作者能力等各种原因,也造成了某种图式化、概念化甚至有点假大空的不良倾向,不仅为业内同行所诟病,也自我疏离了更多的读者和观众。然而,同样是政府行为,同样是主题先行,正在中华艺术宫展出的《时代风采•上海现实题材美术作品展览》却不同凡响,其中18件作品还入选了十二艺节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

开幕式那天,我曾在现场驻足,总觉得有一缕清风,拂去了宫里往日的凝重和我脑海中曾经的顾虑和担忧。我顾虑这些命题大都是新闻热点难以入画,更担忧如今上哪找这么多有真情实感和写实功力的人来完成这么多动辄三米五米的大画。现在,工程竣工了,正等待着大家的验收,而我已经被轻松包裹了。虽不敢说展出的每一件作品都完成的很好,但最后呈现的整体效果还不错,有温度,有色彩,有内涵,有节奏。本来嘛,这是个多姿多彩的时代,何必周吴郑王地总端着。

我觉得不错的理由有许多,首先,这个展览有想法。展览以工程签约的88件作品为主,适当增补了几件前些年搞的“历史文脉”创作工程的作品和馆藏,分“城市使命”、“城市精神”、“城市生活”三个单元一线展开,通过描绘改革开放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上海各个领域发生的巨大变化,铭记上海的历史使命,彰显新时代的城市精神,实现温暖民生的美好愿景,在为观众设计参观动线的同时,也提供了思考的路径。我一直以为,一堆好作品不一定能做出好展览,而展览作为作品,是办展方综合能力的体现。

其次是展出作品的多样性。油画始终是现实题材叙事性绘画的最佳媒介,邱瑞敏、石奇人、马宏道合作的《畅想·浦江》已经成为经典,李前的《支部建在楼上》以纯正的语言完成了一个让众多评委瞠目的命题。韩硕的国画《世界首例克隆猴在上海诞生》以纤毫讲述了关于人类生命的故事,张培成的《心灵的舞蹈》用彩墨与德加展开了对话。雕塑作品有杨剑平的《钟扬教授》,依然那么凝练洒脱、惟妙惟肖,蒋铁骊的《我们夺冠了》还是借肢体语言传递着豪情和力量。这次创作还邀请了版画,不曾想小小的版画却为这次展览别开生面,卢治平的《浦江畔、青山下、星空里》,徐增英的《上天入地》等,都为我们带来了全新的视觉经验,而展厅内陈设的创作草图和手稿,既丰富了样式,又加强了艺术家与观者间的心灵互动。

第三,是创作语言的多元化。看一下名单,就会发现,这些作者中既有享誉业界的前辈师长,也有崭露头角的青年新锐。久经沙场的前辈们就不说了,收获最大的应该是那些新锐们。因为他们不擅长或者说不喜欢传统的塑造手段,所以在师长们的鼓励下,坚持以自己的眼睛看世界、画世界,倒是为展厅增添了几抹亮色。如石至莹的《十年一剑》、唐倩、李向群的《时尚在上海》、罗珺瑛的《新鲜直达·智能共享》、周圆的《美丽家园·幸福生活》、丁阳的《回力鞋的生意经》、李乾昱的《北外滩的红霞》等。更值得称道的是,那些早已功成名就的实力派从没放弃过对艺术的追求和探索,成功地将个人的风格语言运用到主题创作中。像刘曼文的油画《蓝色旋律——上海国际车展》,就以她特有的蓝调将我们带入未来世界,何曦的《世界级生态岛》则以其智慧的笔触营造了都市之外的那份宁静和安详,而杨冬白的雕塑《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是他用钟情的材料抽象地演绎了魔都的精神,应该说,这个展览较为全面地展示了上海美术界的现状和风貌。

上海的艺术家从来就浸淫在一种情调里,即便是全国山河一片红的红光亮时代,他们的主题创作也夹杂着明显的个人审美。他们不满足于记录什么或图说什么,在探索创作主题的同时,更关注绘画本身。毕竟,展览要靠作品说话,操啥口音不要紧,情真意切就好。放眼望去,美术界这些年来自身的发展与变化,不也是对新中国70周年的礼赞吗?

——李向阳

回望海平线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成立60周年系列活动

回望海平线 —— 第15届海平线绘画雕塑特展

策展概述

李向阳

这是一个关于展览的展览,被关于的展览叫“海平线”。

二十八年前,伴随着社会生活的巨大变革,它诞生在万木争荣的上海;

二十八年后,经历了自身发展的风风雨雨,它已然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品牌。

它曾经勇立潮头,率先建立了一套既尊重国际规则又具有中国特色的展览模式;

它一如既往地立足本土,始终秉持着与这座城市血脉相连的学术态度;

它极目未知的彼岸,不断聚集起一代又一代年轻人,前赴后继、扬帆起锚,向着一望无际的海平线。

今天,当我们回望那条看似遥远、平静的海平线时,分明感受到脚下的汹涌和澎湃。在那些艺术家和艺术家作品的背后,是前辈们的创造与担当,是这座城市特有的格调与立场,是这个伟大时代的的胸襟与追求。

本次展览试图从社会背景、地缘文化、时代特征等不同层面进行梳理和思考,通过80余位历届“海平线”参展艺术家的应邀作品、史料文献以及其他媒介的集中展示,证明“海平线”对于推动上海乃至整个中国艺术发展进程所具有的重要意义和作用,以引发更多关于“海平线”未来境遇的关注。

一、潮头:敢为人先的创造与担当

上世纪八十年代,伴随着改革开放的脚步,中国大陆翻开了全新的历史篇章。从上海的“十二人画展”,到北京的“八五新潮”, 美术界与各条战线一样,玄机四伏,暗潮涌动,“严酷的冰封正在消融,艺术之春开始降临大地”。

然而,相对于民间各种展览活动的此起彼伏,彼时的官方,尚处在既定模式的惯性之中。

1986年,由上海美术家协会主办的“海平线·绘画联展”应运而生。作为新中国官方主办的展览,它第一次于筹备阶段邀请了史学界、哲学界、文艺界、批评界的专家学者,共商计议、理论先导,为展览谋划了学术定位和发展路径;第一次将目光聚焦在本城青年,提出了“发现新人,培养新人”口号;第一次明确了展览为两年一届的周期性项目;第一次改变了报名、海选、“嘉年华”般的展览样式,主动邀请艺术家为完成主办方的述求创作作品;第一次突破规矩,邀请视野范围内的非美协会员参展;第一次在主办方的把控下由艺术家自己打理作品,而主办方只是提供每位艺术家12平米的展示空间。尽管到了第八届,“海平线”才正式启用策展人机制,但是,以上所列的这许多个第一,足以证明“海平线”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具备了“双年展”的品质。它是中国第一个双年展,而这个双年展,比上海双年展还早了十年。

身处“日新月异”的我们,一定知道“十年”意味着什么,经历过“上海双年展”的朋友,更忘不了“大发展、大繁荣”曾经有过的艰辛。所以,当我们今天重新审视“海平线”的时候,不能不对沈柔坚、何振志、徐昌酩等老一辈上海美协的领导者肃然起敬,敬仰他们的智慧,感佩他们的勇气,是他们“发现新人,培养新人”敢为天下先的责任担当,为青年人设计了这条“海平线”,而曾经在这条“海平线”上“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弄潮儿们:施大畏、张桂铭、杨正兴、张培成、韩硕、卢辅圣、张雷平、邱瑞敏、王劼音、夏葆元、周长江、俞晓夫、黄阿忠、卢治平、刘亚平等,如今已是高手大腕,共同成就了上海美术的洋洋大观。

本单元以首届参展艺术家当年的作品为主,配以文献、史料以及对老一辈的采访视频,还原上世纪80年代的氛围,引出相对完整的叙事脉络。

二、潮汐:都市文化的眼光与立场

作为中国最早开放的城市之一,上海历来有码头之称。不同的人群在这里生活,不同的文化在这里交融。一如脚下的江水,潮起潮落、生生不息,为我们带来了彼岸的心律,也带去我们的呼吸。

从海上画派到土山湾画室,从上海美专、决澜社,到新兴木刻、月份牌年画和小人书,本地的艺术及艺术家们注定要打上城市的烙印。他们一方面面临着“洋为中用”的现实挑战,另一方面背负着“古为今用”的传统考验,好像来不及深谋远虑,也顾不上别人说啥,只是不断地变换手法,以期在讲究速度和效率的十里洋场觅得一份生活,一份个人的、相安无事的、尽可能安逸地生活。他们不以门第为戒,却深藏自己的内心,他们注重交流,却更崇尚自由,他们或许不够“深刻”,却一定真实、严谨地表达。因此,兼容并蓄、多元共存就构成了都市文化的独特气质,而精致、典雅则是他们基本的语言和格调。

近三十年来,尽管我们的观念、图式、媒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不变的是,“海平线”始终守望着都市的立场,延续着都市的文脉,塑造着都市文化的崭新形象。无论是第三届系列化作品的出现,还是之后艺术家们越来越鲜活的个性表达,都反映出艺术家们对于都市美学的认同和思考。张正刚、姜建忠、凌启宁、何小薇、程俊杰、马小娟、王天德、杨剑平、杨冬白、夏阳、薛松、曲丰国、李磊、王西林、平龙……,都是往届“海平线”的参加者,也是上海有代表性的艺术家。他们有着良好的学院背景,却不拘泥于传统样式,有的埋头于图像结构,有的钟情于材料技法、或写实、或抽象,或反思、或冥想,面貌迥异、鲜有雷同,却共同远离了某种“苦大仇深”“装疯卖傻”的“乖戾”之气,总体上呈现出唯美、知性的市井味和书卷气。

这个单元将集中展示注重图式、讲究语言的架上作品,包括第一单元艺术家的近作,以体现都市美学的诉求。拟在现场布置讲堂,请朱国荣先生介绍“海平线”的发展与变革。

三、潮涌:一泻汪洋的胸襟与追求

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社会经济的日益进步、国民生活的不断改善,艺术界风生水起、潮涨潮落,一派繁忙的景象。较之于周遭各种名目的包装炫丽内心空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展特展,“海平线”虽显得朴素低调,却从容不迫,越来越展露出其精神本质的当代属性。它的成功,在于始终敞开胸怀,紧紧跟随时代,在学习中不断修正方向,在实践中不断调整策略,从而增强了自身活力,扩大了学界影响,最终营造出汇涓成流、一泻汪洋的恢宏气象。

2000年,第8届“海平线” 正式启动了策展人制度,朱国荣、王劼音担任了“海平线”的策展人。同时,展览修正了参展艺术家必须是美协会员的规则,吸收了部分非会员参展,从而为更多的年轻人提供了”露脸”的机会。之后,这一举措不断得到扩展,参展范围逐渐扩大到了“海飘”、外地、以及个别与上海有姻缘的外籍艺术家。2006年,面对如火如荼的当代艺术,“海平线”有了自己的态度和关照,明确了展览主题,邀请了部分当代艺术家参展。到了2010年,第十三届“海平线·绘画雕塑联展”打破了壁垒,作品样式已从传统的油国版雕拓展到装置、影像和公共艺术。正是在这样的自我更新、自我完善中,“海平线”笃志前行,而支撑的力量正是“海纳百川、追求卓越”的城市精神。

今天,一批耀眼的新星已经从“海平线”升起,更多的青年才俊正在往“海平线”汇集:张晨初、曹刚、丁设、潘文艳、徐轶美、何曦、鲍莺、毛冬华、洪健、韩子健、邱加、林森、李乾煜、廖扬、韦萍……,他们迈着年轻的步伐,从更为广袤的四面八方涌来,如涓涓细流,入母亲河,经入海口,奔向波澜壮阔的海洋。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海平线 ——不仅仅是一种眺望,更是一次次的超越。

这个部分将选择所有应邀艺术家更具探索更为开放的近作新作,陈列相关文献、资料,录播施大畏、陈琪等现任美协领导展望“海平线”的视频,以及“海平线”发展沿革大事记的图表。

展览筹备组成员:

顾问:徐昌酩、朱国荣

总监:施大畏

策展:李向阳

监制:陈琪、李磊(中华艺术宫)

助理:徐立、丁设、陶文婕、钱一星

资料:李磊(上海美协)

视频:夏磊、吴雯雯

设计:杨奇、夏磊

展陈:丁设、谢国强

宣传:陶文婕、吴雯雯

图录:夏磊

展览工作进度表:

10月20-31日         完成策展方案

完成宣传方案  

11月1日-19日        完成文献准备、作品征集

完成事记编写

完成视频采访

完成总体设计

完成开幕方案

11月20日-12月9日   完成画册编辑

完成布展方案

12月10日-19日       完成画册印刷

完成视频后期制作

12月17-19日          完成布展

完成开幕准备

12月20日             展览开幕

历年文献:

1994年海平线画册中出现对1-4届的回顾文献六篇:

毛时安《为了遥远的海平线》

何振志《迎海平线88》

朱国荣 《平静的海平线》

韩尚义《海平线上的光亮》

戴恒扬《海派美术与现代化》

施选青《后顾与前瞻——86’海平线绘画联展综述》等。

1996年海平线画册文献九篇

朱国荣、春彦、黄可、李菁、苏瑛、谷容、曹志苑、胡国强、赵兰英等

2006年海平线画册出现研讨会记录

施选青 潮起潮涌海平线  2003《艺术当代》

瑚瑚  戴华 海平线绘画雕塑联展 2005 《大美术》

“海平线·绘画雕塑联展1986~2008” ——美术报2009.1.10

杨莹、蔡凤 艺术批评家纵论”抽象之道” 2011 上海风采

“具象·那边”——2012海平线绘画雕塑联展2013第二期 上海风采

回望海平线拟邀请历届参展作家名单(美协提供):

(1986年):刘亚平、杨正新、薛良彪、韩硕、胡永凯、王劼音、黄阿忠、奚阿兴、张培成、张桂铭、冷宏、胡项城、俞晓夫、戴恒扬、夏葆元、方世聪、施大畏、周长江、卢辅圣、陈鈞德、邱瑞敏、陈家泠、鲍夫华、张建军、陈创洛、葛春学

 (1990年): 陈妍音、张培础、董启瑜、凌启宁

(1992年): 王天德、萧海春、殷雄、车鹏飞、杨剑平、马小娟、张正刚

(1994年): 张雷平

(1996年): 王西林、魏景山

(1998年): 夏阳、蒋铁骊、平龙、陆云华、向京

(2000年): 何赛邦、姜建忠、瞿广慈(外地)、沈勇、周国斌、何曦

(2002年): 蔡广斌、邱加、张晨初、张见(外地)、赵牧

(2004年): 沈有福、王建国、汪家芳、丁设、施晓颉、丁蓓莉

(2006年): 杨冬白、孔德润、张岚军、李乾煜、何振华、 陈心懋         

(2008年): 廖扬

(2010年): 芭芭拉.爱德斯坦、蔡小松、卢晓峰

(2012年): 毛冬华、孙化一、孙怡健、张健、苏岩声、庞飞、洪健、倪巍、曹刚、韦萍

也谈葵园(李向阳)

很高兴来到许江展览的现场,但是又害怕参加这样的座谈。因为缺乏系统的学院教育,所以每每遇到类似的讨论,我都会紧张。都说恭敬不如从命,那就避实就虚,谈点关于许江的感受、感想和感慨吧。

一、如果从96年第一届上海双年展算起,我和许江相识也有二十多年了。其间没断过大大小小、特别是上海双年展的合作,也有过聚聚散散的比如去威尼斯双年展助力中国馆开馆的旅行,还有在巴黎、温哥华街头的不期而遇,应该说是比较熟悉的朋友了。但不知为什么,与他交往得越多,越觉得陌生,越不知道他是谁了。

说他是个艺术家,他满脑子的哲学思辨,逻辑之强,口吻之切,容不得你有半点的申辩。说他是个学者,他满肚子的天真烂漫,上天写诗,落地作画,k起歌来从不买专业的帐。说他是个学院派,他对实验艺术的关注比那个圈子里的人还要热情、还要投入。说他是个领导,他却事无巨细,事必躬亲。他有着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和担当,用肖老师的话说,他的工作界面是以地球为宽度、历史作长度的。正是这样一个忙人,还在不停地写作、不停地画画、不停地办展览,不得不让我怀疑他的肉身,起码,他不是一个凡人。

二、大约十年前,在广州,我第一次见到了许江的葵园系列。当时,坦率地说,我真的被这些作品感动了。之所以感动,不仅仅是因为那些简约而充满张力的图式,单纯而饱蘸热血的色彩,刚毅甚至是刚愎自用的笔触,更因为在一望无垠的葵园中,我突然撞见了自己。     

我叫“向阳”,而且坚信天底下只有我一个是从娘胎里叫到现在没有小名也没有别名的最正宗的向阳。生长在“社员都是向阳花”、“葵花朵朵向太阳”的年代,我自然而然、名副其实地成为了这茫茫葵园中的一朵。我为此骄傲过,自豪过,感谢命运的安排,也牢记父母的嘱托。后来,世道变了,再后来,葵花淡出了我们的视野。白云苍狗、物换星移,当我们逐渐习惯于把生活托付给百合、玫瑰、夜来香时,突然遇见久违的葵花,心里便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一种亲切感、归属感油然而生。我敢说,那是许江为我、为我们这一代绘制的肖像。

三、中秋节的晚上,女儿开了一瓶桂花酒,我触景生情,拍了张图发到朋友圈,并戏改了两句毛主席的《蝶恋花》:吴刚捧出桂花酒,不见嫦娥舒广袖。没想到,一句玩笑,会引来一夜的议论。这个说因为你喝得是假酒,那个说文工团解散了嫦娥下岗了;这个说一定是嫦娥出轨了,那个说因为偷税漏税她被法办了。七嘴八舌、莫衷一是,但浸淫在一样的欢娱中, 连50后也概莫能外。我啼笑皆非,继而感到些许不适,毛主席的下一句是“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大家就不能严肃点换个角度想问题吗。我不怀旧,也无意称颂那个年代,只是感慨看似火热的当下,或许真的少了些能让嫦娥翩然起舞的“忠魂”。不管什么年代,人是不能没有魂的。

在许江的作品前,我能找回那份踏实。尽管我们历经磨难,枝枯叶黄,但还算硬朗,依然阳光,头顶着沉甸甸的果盘,面朝着同一个方向,搀扶左右,保持队形,毅然挺立在大地上。这是一种操守,还是一种自信?是一种对天地的眷恋和敬畏,还是一种向死而生的风度和气概?我不知道许江想说的是什么,但我仿佛听到:魂兮归来,这里曾经是休养生息的家园。

谢谢许江,给我以思考。

谢谢《葵颂》,给我以力量。

李向阳
2018、9、29

黄阿忠 简介

黄阿忠:1952年生于上海,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油画学会会员、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上海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上海美术家协会油画艺术委员会主任、上海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长宁区美术家协会主席、上海市崇明区美术家协会主席、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作品多次入选国内外重大展览并获奖:1979年1月参加上海《十二人画展》;1986年获首届上海青年美术大展优秀奖;中国上海首届86海平线联展;首届全国水彩、水粉画展;1997、2005年在上海美术馆举办《黄阿忠油画作品展》;1990中国油画精品展(印度尼西亚),美国洛杉矶、芝加哥世界艺术博览会;1989年第七届全国美展;1994年第八届全国美展并获优秀奖;1997年获上海市育才奖;中国艺术大展;1999年第九届全国美展;1988、1992、2003分别参加首届中国油画展,第二、第三届中国油画展;1984、1989年第一、第二届全国水彩、水粉优秀奖,并获第二届全国水彩、水粉优秀奖;2009年第十一届全国美展;2015年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东韵·西语黄阿忠绘画作品展》;1982年至2011年分别在北京、上海、福州以及日本的东京、群马、高崎、马来西亚的吉隆坡、韩国首尔等地举办个展。

出版:《中国水墨十人集·黄阿忠集》、《黄阿忠油画作品》、《诗心·黄阿忠国画集》、《阿忠随笔·Nol、No2》、《悠游思语》等。

作品被中国美术馆、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美术家协会、上海美术馆、福建美术馆、国务院办公厅、以及美国、新西兰、日本、德国、韩国、马来西亚和中国大陆、香港、台湾等地的艺术机构及画廊、收藏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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